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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与宪制秩序：政治理论进路下的审视”
————国际关系学院“秩序理论”研究工作坊第二期活动
宪制无疑是近几年政治学界和法学界的热议话题，饱含现代学术对政治实践的理论关切。就其本意而言，宪制关涉一国的政治构成、长期的政治法律制度以及法律实践，直接涉及一国共同体的发生和持续，以此观之，一国有一国的政治实践，古今有不同的政治问题，故而宪制实为一个涵摄古今中外的重要学术议题。
继第一期“一统与多统：基于中国问题的秩序原理探讨”工作坊活动后，2018年4月27日，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秩序理论”研究工作坊举办第二期活动，此次活动将主题定为“‘统’与宪制秩序——政治理论进路下的审视”，以宪制为切入点，旨在将“统”与宪制理论相会通，从现代政治学理论的视野对“统”加以阐释，探讨中西政治秩序建构之内在逻辑，进而帮助我们在一定程度上超脱晚清民初以降笼罩国人政治思考之“政体——国体”范式，进入理解秩序理论的更深层次。
故国文明蕴含思考秩序理论之传统启示，回顾中西历史便可发现，先哲早已于典章旧制中致思国家秩序建构之内在理路以觉斯民，中西古今之间虽有异势，然于义理或可有其相通处。博士研究生董天美以《重思中国宪制的多维面向》为题回溯历史中国的三大宪制问题：齐家、治国、平天下，将治国视为此三者中生成政治秩序之枢轴，并于此理路下提出思考宪制问题的多重维度及中西宪制生成机理之异同。山东大学儒学高等研究院姚中秋教授在评议中以儒家传统中的理论资源为基点，肯认“宪制”一词对理解人类建构良好政治秩序之重要性，通过深入阐明儒家天下秩序观和哈耶克秩序观之异同强调向“天下”秩序观回归之必要性；008vip云顶集团国际关系学院李石副教授则从西方政治哲学的视角出发，从“宪制”一词的词源、哈耶克“长成秩序”和“做成秩序”理论以及西方民族国家自由主义宪制生发的内在逻辑三大方面廓清理解中西政治秩序建构上存在的诸多问题。
在勾勒历史中国秩序生成面貌及运作机理外，还需深入阐明一国政治秩序建构之内在理论脉络。博士研究生胡云和硕士研究生马猛猛以儒家宪制理论为基点，反思儒家在秩序建构上所提供的理论资源，分别作出《试探“道成秩序”的政治理论逻辑》《公共意识与超越精神：从文明传统追寻宪制理路》的主旨发言。儒家宪制极重经学之纲常价值，乃是一涵摄精神道德根基、多重治理模式、政体结构与身份认同的综合机制。博士研究生胡云从“中国宪制发生学”的角度着眼，植基于“通三统”之治道，从华夏文明三次立法时刻及儒家宪制形态入手阐释儒家宪制传统之义理。硕士研究生马猛猛则从公共精神及宪制所共享的四重维度：政教关系、政治共同体的治理结构、政体架构，政治主体性及其认同出发，探讨公共精神与宪制、儒家宪制与古典宪制及保守宪制间的相互关系。
008vip云顶集团国际关系学院任锋副教授在评议中指出，以历史语境观之，儒家在现实政治秩序建构中并非一家独大，其在思想与制度建构上一直处于与不同力量之间的论辩与竞争，故而“保守宪制”一词实含有一种更为审慎的精神。在思想方面，“保守宪制”强调儒家是主导性思想资源但并非是唯一的思想资源，法家、道家等在中国政治秩序建构理论中之重要性不容小觑；而在制度层面，“保守宪制”亦涵括制度设计和建构之多重可能性，可促使学人致思中国这一超大文明体于历史传统上的深刻复杂性，因而，当前探讨与发掘文明性宪制资源实为任重而道远。外交学院外交学系杨晖副教授在评议中则聚焦于中国本土之政治思想和制度性资源，提倡志于从事相关研究的学子对中国政治语境中的理论问题作好扎实的思想史和制度史梳理，深入传统，切中肯綮，而不能单纯照搬西方政治科学理论范式对中国政治问题进行简单化约。
思想义理之探讨亦须及于制度之实际运作方可对宪制构成的中国政治学有更为深切的体认与现实关怀。硕士研究生沈蜜及王瑞环，以朱苏力教授新著《大国宪制》一书为出发点，探求“统”与宪制理论是否具有可资对话的趋近性制度因素。硕士研究生沈蜜从政治精英的衡平性、选拔与任用机制、政治精英与实际政治之间的内在矛盾性出发作《如何从大国宪制理解政治精英》的主题发言，推究大国政治在建构政治秩序与治人主体间的内在张力；硕士研究生王瑞环则以《历史中国的文化宪制——以“书同文”“语同音”为视角》为题，于中西比较视野下，回溯周秦以降，百姓日用而不察的语言文字制度如何塑造历史中国的政治秩序，反思历史中国之政治经验对今日统一台湾、解决港独、藏独、疆独问题的重要意义。
此后，硕士研究生马猛猛以《现代中国的政治宪法学视野》为题梳理了政治宪法学的理论背景、基本问题意识和逻辑结构，以政治宪法学的维度和视角来观照近代以来的中国宪制转型及其内在机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田飞龙副教授多年来一直致力于政治宪法学及一国两制问题研究，其在评议中首先对”Constitution””Constitutionlism””Constitutional Law”等词在概念和适用范围上进行了细致的分疏，并于此基础上，充分肯认文化宪制于今日中国部门宪法学研究、解决香港政治身份认同问题及汉语文明全球化之重要性。
此后，田教授就儒家宪制及政治宪法学之功能与面向阐述了自己的看法，即儒家宪制及政治宪法学既有异，又有同。二者之异在于，儒家宪制旨在从古典维度激活中国的宪制智慧并为今日中国政治秩序之建构提供理论资源，而政治宪法学则是植基于内部视角，对当代中国宪制之生命原理进行真正的社会科学化解释与完善；二者之同则体现在，此二者均具有矫正改革开放以来倾向于“终结论”式的自由主义宪制的偏颇，对当下重构天下共同体或人类命运共同体等重要议题具有重要意义。
本次工作坊以秩序理论之基本概念为基，欲通古今之变、中西之际，从前瞻性理论入手，深入阐释文明传统语境下国家政治秩序构建理论及制度性资源与现形势下修宪、政治体制改革等政治实践之会通处，故而，“统”与宪制理论的对话实为敞开中国政治学理论发展之论域提供了重要学术资源。
供稿人：王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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